情守一生

情守一生

馈线小说2025-04-25 17:46:24
黄阿伯是我们媒矿岁数最大的老人。他一个人住一间不大的屋,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玩牌,也不玩麻将,甚至连串门都很少。以前没有退休的时候,就是上班、下班,现在退休了,除了早上能看见他在操场上跑步锻炼身体,余
黄阿伯是我们媒矿岁数最大的老人。他一个人住一间不大的屋,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玩牌,也不玩麻将,甚至连串门都很少。以前没有退休的时候,就是上班、下班,现在退休了,除了早上能看见他在操场上跑步锻炼身体,余下的时间是很少能看见他的。
黄阿伯一辈子没有结婚,很多人为他介绍,可不知为什么他都一一拒绝了。开始还有人奇怪阿伯为什么不结婚,也有好事的人问过,可阿伯什么也不说,时间长了人们也习惯了,不再有人问,也不再有人给他介绍了。阿伯是读过书的,听说解放前还是哪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在煤矿我们的父辈之中算是文化人,至于他怎么来到我们小煤矿的,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还写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写信是他为我们煤矿的每个家都做过的事情。
阿伯不是很喜欢别人去他家,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家里简单的家具总是被他擦的发亮,床单也是平平展展的。他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碍于面子,他不好拒绝前来向他学习英语的孩子们。反正退休在家,有几个孩子做伴也不是件坏事。
我是不喜欢学英语的孩子,贪玩的我有一次跑他家捡滚进去的皮球,被他抓住非要让我学一个单词才给我皮球。我记得那个单词是“girl”女孩的意思。为了皮球,我念了好几遍,阿伯才给我。回到家妈妈告诉我,说黄阿伯要教我学英语,妈妈爸爸可是很高兴,别人家的孩子送去,阿伯还挑三捡四的,这回主动要教我。我可不愿意,我不喜欢学那绕嘴的东西。可怎么也拗不过父母,只好去了阿伯家学习英语。
阿伯家很简陋,墙上有一个娟秀的年轻女人的照片,每次我去上课,都能看到阿伯经常看着那个照片发一会呆,有时候眼睛里还噙满了泪水,我们都怕阿伯,因为他很少笑,没有人敢问,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学英语的孩子渐渐少了,也许是阿伯太过严厉,而我却对英语有了浓厚的兴趣,我成了阿伯唯一的学生。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已经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了。上中学以后住学校,我每个星期回家来还是去看阿伯,向阿伯请教一些问题,在我眼里,他是我最崇拜的人,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物理、数学、化学、历史……他的知识很广搏,也只有在给我讲他以前当学生的事情时才能露出一点笑容。
我上高中的时候,阿伯已经是快七十岁的老人了。我还是习惯每周去他家里。不同的是我带了一个同学去,阿伯还是和以往坐在那张随时可能散架的藤椅上捧着一本发黄的影集呆呆的看着。从阿伯家出来,同学说,阿伯家墙上照片的女人和我特象。我心里顿时惊了一下。回到家我问妈妈,阿伯家墙上照片的女人是谁,妈妈回答,也许是阿伯的妈妈,也许是阿伯的老婆。我还想问,我是不是像照片上的女人,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晚上我使劲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象照片上的女人,同时一个大大的问号在脑子里,她究竟是阿伯的什么人。
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我早早来到阿伯家,阿伯已经散步回来了,问我什么事。我没有回答,只身进了阿伯的小屋,久久的看着墙上的照片。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的看这张照片,照片不是很大,只有七寸,用一个精致的木制像框镶好。照片上的年轻女子是那种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打扮,大大的眼睛,椭圆的脸,略带羞涩的微笑,长长的辫子搭在胸前,白色的对襟衣裳。我猜测着她是阿伯的什么人呢,一边拿出小镜子看自己。聪明的阿伯看出了我的心思,叫我坐下,然后抱出了那个我很熟悉的老影集。看了无数次的这个影集,但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照片。我接过来,打开看,每一页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墙上照片中的女人,另外一张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这些老式照片,在阿伯的慢慢的叙述中,我好象回到了很久远的那个年代。
远生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上中学的他每天上学都要路过一个新开的小茶馆,小茶馆是一个寡妇开的,寡妇有一个和远生一样大的女儿,名叫秋云。远生和秋云一见钟情,那时侯他们都还很年轻。远生每天放学去小茶馆教秋云识字,给秋云讲历史,讲故事。每一次讲课,秋云都是最好的学生,她的记忆力好的惊人,能把远生讲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背下来。放假的时候,喜欢照相的远生总喜欢带个相机来给秋云照相。远生考上了大学,他决定先和秋云结婚再继续上学,家里人这才知道远生爱上了秋云,坚决的反对之后,远生只能离开县城去读大学。相思是苦的,远生悄悄的把秋云接到了自己的身边,纸里包不住火,远生家知道后断了远生的经济来源,为了生活,秋云去了一家纺织厂做女工。战乱开始了,日本人的飞机到处轰炸,纺织厂也在一夜之间被炸的只有废墟,远生找遍了废墟中纺织厂的每一个角落……
远生就是阿伯,秋云就是照片上的女子。阿伯的故事讲完了,泪水流满了那张苍老的脸,我也是满脸泪花,阿伯说,他是为了秋云而活着,他要把秋云没有活下来的日子给补上。还说,他不寂寞,每天他都和秋云说话,他给秋云讲他每天发生的事情,他的秋云总是温柔的笑着看着他,就这样阿伯痴情的守着这份爱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一个古稀老人。阿伯边说边从一个老式皮箱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小包,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个紫红色的精致的首饰盒,再打开是一个翠绿的手镯,很是漂亮。阿伯拿起手镯,痴痴的看着,和看墙上的照片一样,眼睛又一次噙满泪水,许久,阿伯才说,这原本是一对手镯,是他给秋云的定情信物,秋云舍不得戴两只,所以总是戴一只在手上。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里总是那个翡翠手镯,好象在哪里看见过似的。转眼间我该读大学去了。要走的前一天晚上,父亲很高兴,特例喝了几杯白酒,微醉的父亲看着我,边笑边流眼泪,我知道父亲是为我而高兴。父亲对我说,闺女,你给爸爸增光了,爸爸送给你一个礼物,是你奶奶留下来的,是咱王家唯一的东西。我知道父亲是个孤儿,从来没有听他说起我还有个奶奶。父亲让母亲拿出一个花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看,我差点叫喊出来,一个和阿伯那里一模一样的手镯,翡翠手镯。父亲拿起手镯说,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听修道院的嫫嫫讲,他的母亲是从死人堆里被发现的,当时已经怀上了他,到修道院不久,生下了他,留下了这个手镯和一封信,然后投河自尽,信已经丢失了。信上说,孩子的父亲叫远生,为了孩子,她才继续活到现在。她是在去工厂的路上被日本人抓走的……
看着父亲脸上的泪水,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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