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光中的阿宏和我
阿宏打电话过来,呜咽地告诉我他又辞职了。已经打点好行李,明天准备回家。我忍不住一声叹息。坐到椅上,从烟盒中抽出一根来,打火点上,一圈圈的烟云弥散开来,缓缓飞升、飞升。阿宏去年八月结婚,今年三月得子。已
阿宏打电话过来,呜咽地告诉我他又辞职了。已经打点好行李,明天准备回家。我忍不住一声叹息。坐到椅上,从烟盒中抽出一根来,打火点上,一圈圈的烟云弥散开来,缓缓飞升、飞升。
阿宏去年八月结婚,今年三月得子。已为人父的他无脸再依靠父母生活,孩子刚满月,他带着母亲给他的一千元钱南下福州,找工作赚钱,养家糊口。
我和阿宏是在大学时结识的。我去他们宿舍找我的一位朋友,恰好见着了他,同他攀谈了几句,渐觉投机,后来就一步步混熟了。他的烟瘾大,平日嘴边总叼着根烟,走路摇摇晃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其实他的心很善良。朋友遇急,他都乐意相帮。那时的我们,衣食无忧,日子潇洒,经常一起出外游玩,每周都要叫上几个同伙到校园外的好兄弟饭店啜上一顿。大家觥筹交错,海阔天空,意气飞扬,往往尽兴而归。
阿宏的书法极好,是隶书与行草的结合。遒劲洒脱,自成气势。他只顾于自娱自乐,并不热衷于参加各种比赛。若是我们找他要字,他往往慨然允诺,铺纸濡毫,一挥而就。
毕业之后,我们为求生计,各奔天涯。
我和他时常保持联系。从谈话中我得知他像个浪子一样,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份工作到另一份工作,在一家公司单位呆不长久,熬不下去,往往干上几个月就走人了。为此终究一事无成,把自己搞得又穷又累。
没想到这次他又重蹈覆辙。也许是他的自由天性使然吧!
阿宏曾经向我借过钱。那时他告诉我他已经口袋空空了,快没钱吃饭了,而且房租也快到期了。我相信他说的话。他的性子倔,除非万不得已,从不轻易乞助于人,要求于人。之后我赶紧把钱汇了过去。
去年国庆,我打电话叫他过来玩。他来了。那天我们见面,我吃了一惊,他的原本秀气的脸已被生活的风尘改变了,略显疲惫,笑容很勉强,夹杂着许多的无奈。晚上,我们及几个伙伴同去KTV唱歌。那晚我们喝醉了,在包厢里放下了一切,尽情说笑、尽情高歌,吆五喝六、鬼哭狼嚎,直至半夜方归。
第二天下午,我和他回到了校园。一栋一栋的教学楼依旧,木棉花依然如火如荼,陌生的是来来往往行走的年轻面孔。夕阳西下,我们坐在秋中湖畔的石椅上。湖面泛起点点金光,一闪一闪,仿若一个个跳跃的小精灵。身旁而过的学子,或是挟着书本匆匆而过,或是三三两两说说笑笑。
校园广播正播放着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歌声苍凉,曲调哀伤。
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尽管事实我们还很年轻。
他说他结婚也是迫不得已的,没想到会这么早。他和女友同居了一年,后来发现女友怀孕了。女友成天哭泣,她的父母强烈要求先给他们女儿一个名分。没办法,只能先回家把婚事了结了。
他说人就是这样,日子过着过着就过去了,太多的希望,往往换来太多的失望。他说的时候一脸的茫然。
烟灰缸里积的烟屁股愈来愈多了,散乱堆着。我才发觉已抽掉了十二根烟。忽然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咳嗽了几声。
想起大学时“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写的几句诗句,虽然幼稚,现在却感觉很好很可寻味:
生活是无止尽的迷流,
我们身在其中难以左右。
再多的磨难困惑,
我们仍然坚强追求。
即使一无所有,
我们依然永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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