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听相声

我要听相声

仿书杂文2025-06-15 22:31:26
起根儿上我是不听相声的,天津是曲艺之乡,早年间老一辈那些跑码头混饭吃的段子我大抵都没有赶上,待我生下来略懂了些事以后看见的就多是电视上那些“相声当小品演”的耍活宝的节目了,还美其名曰叫相声改良。闹相声
起根儿上我是不听相声的,天津是曲艺之乡,早年间老一辈那些跑码头混饭吃的段子我大抵都没有赶上,待我生下来略懂了些事以后看见的就多是电视上那些“相声当小品演”的耍活宝的节目了,还美其名曰叫相声改良。闹相声大赛那些年个别“老艺术家”也提过相声振兴,不过振兴我倒没有看到,更多更广泛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和“青年相声演员”也都纷纷加入了这耍活宝的行列里面。
相声的门类属于曲艺,属于阳春白雪里的下里巴人,这个度总是让人拿捏不好。相声不是歌剧不是音乐,不能一味的说教脱离了广大人民群众,而一味地注重贴近百姓的生活又不免流于低俗。05年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郭德纲先生的相声,那是一段《报菜名》,我只听了其中简简单单的一句就为之深深地打动了。
“我请您吃饭。”
“不吃。”
原来相声还可以这样说,为什么相声不可以这样说呢?难道说《报菜名》就非得“蒸羊羔、蒸熊掌”地说下那一大套来换取观众那一点点卑微的掌声吗?相声的本质是艺术,是一种给别人欢乐换来生计的手艺,笑是相声最核心的目的,除却这些你再讲什么都是狗屁,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一句“不吃”让我笑得比那一段冗长的贯口灿烂得多,比起那些费了力还不讨好的相声演员更显得聪明。
自那时起我便开始听一些相声了,天津茶馆、相声社团也逐渐多了起来,耍活宝的少了,卖力气的多了;要掌声的少了,领掌声的多了;发票的少了,卖票的多了;茶余饭后的话题多了,人们的笑模样也渐渐多了起来。若把中国相声界比作一家饭馆,那观众们就是食客,炒菜的师傅们(相声演员)每天重复着“蒸羊羔、蒸熊掌”的菜肴,虽然都是好菜,但食客们早已吃腻了,可又不得不继续吃着,人气也渐渐冷落了。突然有一天饭馆里来了一个新师傅,他不但会做“蒸羊羔、蒸熊掌”还会做醋溜土豆,还会做炒辣子,还会蒸窝头,食客们都争着来吃,那帮老厨师你有什么理由骂街呢?就因为咱们是高档饭馆,他的耗材便宜吗?不仅食客有吃饭有了花样,一些懂得变通的老厨师们还要想方设法学这新菜满足食客的胃口,整个饭馆就又重新焕发了活力。毫无疑问郭德纲就是这位新师傅,他的出现为中国相声的复苏吹来了一股春风。
热爱一门艺术很简单,而能够不论道路多么艰险沿着这条路一如既往地走下去的人都是生活的勇者。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即使现在郭德纲先生的人力、物力都没法与之相提并论,更何况早些年那些生活都没有着落的日子,能够坚持下来正说明他对相声这门艺术的热爱,只有真正热爱这门艺术的人才配给人们带来欢乐,才配表演这门艺术。有人拿艺术吹牛逼,有人拿艺术圈钱,有人拿艺术讨生活。吹牛逼的人吹破了还可以圈钱,圈钱的人没圈到起码还能讨个生活,而讨生活的人如果不把艺术做好那连饭都吃不上,所以更多的艺术家来自民间而不是各大“协会”。深厚的生活积淀,熟练的业务水平,郭德纲先生的段子相比于那一票“耍活宝”的相声演员来说那无疑是一本教科书。
笑和掌声是一个相声演员追求的最根本的东西,把观众逗乐和耍活宝博取观众的嘲笑我觉得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耍活宝节目多出现在电视媒体上,而会心的笑多出现在茶馆或是舞台表演里。无疑电视媒体的宣传力度要大于茶馆和舞台,这样的错位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媒体的不作为。耍活宝的表演演员很累,观众们要把嘲笑装成会心一笑的样子,也很累,一台节目下来都是气喘吁吁;用心表演的则不然,一台节目下来演员和观众都志得意满,这才将将达到了一台演出的基本要求。掌声也同样分三六九等,最高级的掌声是观众自心底发出的,对表演者艺术的认同、认可;其次就是同情的掌声,演员很卖力气,不鼓掌下不来台;还有一种中国特色的鼓掌方式叫“政治献掌”,一大票“相声表演艺术家”们把政治写入作品里,大力弘扬爱国主义,好像拿着一把枪抵在你的额头上,不鼓掌就有枪毙的罪过。
莫谈政治,又谈起了政治,大凡是艺术一类只要和政治相关那必然不会是一部好的作品。比如某年春节晚会上李伟健表演的一部叫《团团圆圆》的作品是一部不折不扣耍活宝的政治作品,但是我算了一下一部作品说下来竟然有10几次掌声,我不知道是咱们观众的欣赏水平太低还是所谓的“政治献掌”呢?看着他们在台上表演我都觉得我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在台上耍活宝那几位兄弟为什么这么不嫌乎磕碜?抨击丑恶又不谈政治,又是一个度的问题,如果让我选一边“过度”的话我宁肯选择抨击。
最近郭德纲徒弟打人的事情炒的沸沸扬扬,说到这我又得把媒体扯进来,媒体作为信息的媒介,有着导向社会舆论的神圣职能,是填补法律空白的一个重要领域,漫说你是btv,你就是cctv也不能私闯民宅也不能断章取义。因为不论媒体还是我们作者,说话是要有根据的,说实话的魅力永远大于任何辞藻的堆砌。
一个人是好是坏,文艺作品是优是劣,春晚要上什么节目,都应当是由人民群众说了算的,可惜一年到头在莫谈政治的压抑下生活的我们却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自小就被剥夺了了很多的权利,选举的权利,说话的权利,做事的权利,到如今就连这笑的权利都要给我们剥夺了吗?
高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把一群低俗的人逼得高尚,低俗并不可耻,可耻的是那帮子本应该最高尚的人做最低俗的事。郭德纲徒弟打人对与错是与非与我无干,我要听相声,这才是来自人民最底层的呼声。
我想,这样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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