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家的阳台

梅姐家的阳台

肇始小说2025-02-04 15:30:16
“有多远,走多远!”随着一声门咣当的响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赶出了楼道。这女人,是梅姐。嫁进梅尔小区已经有一年了。她不是精神病患者,而是个正常的女人。老公性情暴戾,婆婆煽风点火,原本将就结合的家庭,
“有多远,走多远!”随着一声门咣当的响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赶出了楼道。
这女人,是梅姐。嫁进梅尔小区已经有一年了。她不是精神病患者,而是个正常的女人。老公性情暴戾,婆婆煽风点火,原本将就结合的家庭,每天都濒临破碎。
也许这一幕演绎了无数幕,梅姐置若罔闻,对着空空的楼道,不服气的大喊一声:“我是不会轻易走的!”
我站在阳台上,朝下望,她的影子在花坛旁边两边晃动,夜幕之下,孑然的身躯,让人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的悲凉命运。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啼哭声,隐约听见梅姐在哄孩子,不知昨晚什么时候,她被放回家。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已经没有什么人关心的询问或者帮助劝一劝了。
“赵师傅,您可以帮忙我家包一下阳台吗?”
我回头,梅姐一脸堆笑的注视我,“听说,您是装修公司的吧?”
我点点头,“那明早七点来我家吧,我家是602号。”
第二天一早,我敲开她家的门,家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六个月的婴儿。屋里一片狼藉,废报纸、酒瓶子、鞋乱七八糟的出现在各个角落。
“家里有点乱,我马上收拾。”梅姐发现我打量屋里陈设以后,一边忍不住补充道,一边弯腰伸手拾地上的纸屑。
我径直走向阳台,迎面微风徐徐,眼界开阔,远处绿野尽收眼底。
“梅姐,这个阳台视野很好,可以观湖,能放张躺椅乘凉,包了,是不是有点儿可惜!”我说。
“还不是为了他!”她朝房间里面的婴儿床努了努嘴,“再过半年,他就能爬了,如果万一---------,哎!这是我的宝贝心肝啊!”
原来担心孩子顽皮翻阳台,失足摔落。这个理由倒也充分。
“好吧,我来量一下尺寸,一会儿给你报个价。”我迅速放下工具箱,掏出卷尺,飞快测量与计算,然后交给她一组数据,“这个小区规定不能使用钢筋,只能用玻璃,您知道吗?如果使用玻璃,价格是4500元,再跟您打个折,就4000元钱吧。”
梅姐犹豫了一下,支吾的说,“好吧。我老公回了就给。”
“这几天我就让工人将材料运到你家来,还请您这两天到我们公司交一下定金”我掏出名片递给她,“上面有我的电话与公司地址,就在附近,做38路公交,四站路就到。”
离开梅姐家以后,我在想,她哪来的钱?这个举动到底是她决定的?还是她老公或者婆婆决定的?
出乎意料的是,两天以后,梅姐将2000元定金如数交给公司了,工程部已经催促定上门安装时间了。
时间还是被约在早上七点。我带领几名工人把材料运到楼道里面,按了她们家的门铃。
梅姐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穿着一件塑身的蓝格子裙子,不禁让我多瞟了几眼。她脸颊绯红,一边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去,一边端茶递水。
整整一上午,工作量完成了一大半了。剩下的收尾工作,我跟梅姐说,中午吃晚饭再来。
不料中午再来的时候,家里有显然发生过厮打的痕迹。一个健硕的婆婆坐卧在地上,怒目圆睁的瞪着我。
我正想绕开她,她恶狠狠的说,“这是你弄的吗?”
“是,我按照客户的意思做的。”我礼貌的回复。
“统统给我滚回去,把这些都拆了!”她叫嚣起来,我看见梅姐正蹲在厨房的门后,低声抽泣。
客户的家事,我管不了,只好再约施工的时间了。
一连几天,我跟梅姐打电话,都无人接听,又不敢贸然登门强行安装。于是趁着夜色,在楼下张望。
这个封闭的阳台,从外观上看,像个玻璃笼子,里面透着黄色的灯光,显得愈发冷清神秘。
突然,阳台上的活动窗户开了,一个男人的头探出来,他骂骂咧咧的说,“谁会没有事情,往这里跳,除了你!真不会找事情做,不会赚钱,只会用钱……”然后,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夹杂着玻璃的碎裂声传来。
我心头一凉,包阳台,不是她的主意。
有天下午,梅姐要我去她家,说阳台上的玻璃被他老公打烂了,麻烦我去修一下,我迟疑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没事,家里没人。”
“可是那剩下的款……”
“我有,我有,”她紧张的说,一边动手摸腰间鼓鼓的钱包。
我上楼以后,发现玻璃明显有被重物重击的痕迹,炸裂的玻璃像多个冰花一样绽开。
“重新装吧,这些都作废了。”我帮忙全部拆卸下来了。
又过了几天,听说一个女尸躺在楼下,是跳楼死的,从六楼,血迹染红了一片,死者穿着蓝格子裙子,神态安详,通过调查,这是一场普通的自杀案件。
我赶来的时候,警车已经将尸体抬走,留下几个警察在清理现场,我站在隔离带外,幻想着整个人不是梅姐。
突然,一个男人满头大汗的冲到我面前,说:“师傅,帮我家封阳台,我家是6楼。”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