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与白狐
一天,奶奶在岔路沟村西的棉花田里打棉花尖时,突然发现垄沟里醉卧着一只白狐狸。奶奶将它抱回家,放在炕头,将狗拴好,不让狗进来。白狐狸睡着了,没有醒来。看着它蓬松的雪白的毛发,奶奶说,如果不给它抱回来,它
一天,奶奶在岔路沟村西的棉花田里打棉花尖时,突然发现垄沟里醉卧着一只白狐狸。奶奶将它抱回家,放在炕头,将狗拴好,不让狗进来。白狐狸睡着了,没有醒来。看着它蓬松的雪白的毛发,奶奶说,如果不给它抱回来,它可能在夜晚冻坏了身子。奶奶用梳子给它梳理毛发。它依然没有醒来。奶奶出去干活了。等奶奶回来时,狐狸不见了,村子人只说它像一道白光一样,又跑回棉花田去了。奶奶再去棉花田里寻找,没有找到。回来后,奶奶就做了癔病,开始不着天不着地胡说,人称是这白狐狸给迷上了。奶奶出马了(通神灵了),也能给人看病了而且还挺准。一来二去的,远近的人们纷纷来找奶奶看病。河西(岔路沟西面一条河叫细河,人称河西面的土地为河西)的患者,竟有赶驴车大远小远来看病的,看好后,拉来雪白的高粱米以示答谢。雪白的高粱如同是雪白的狐狸。人说这是奶奶心眼好,救了白狐,白狐感恩来了。村中人说,这白狐成仙了,已化成了人形。又有说,我奶奶就是这白狐。
一年,我舅家要打井,可在山脚下居住的人家,打一眼井谈何容易?房前房后都是石砬子。我舅愁坏了。一天,一个白胡子老头对我舅说,房后那棵秋梨南面三米处,有泉眼,最适宜打井,别的地方都没水。我舅高兴坏了,村中人家打了多少个井眼,都不出水,都想搬家呢,如果打不出水,也不在这住了,刚要追问,白胡子老头在大山深处,拐了一弯,飘然而去。我舅醒来发现是个梦。我舅把梦中白胡子老头告诉的打井方位讲给家人听。大家感觉很奇怪,说这一定是岔路沟的白狐托送的梦,是吉利的梦。于是焚香祷告,召集村中的人来打井。梨树下全是石砬子,打井时人需要先放炮,然后再上来,非常危险。正当一个人在下面放炮时,井壁处脱下一块尖锐的石块,飕一下径直落下井去。当时,井下作业的人又没有安全帽,大家说这下可完了。没曾想,这石块没有打中井下的人。实在是太幸运了。村中人说这也是白狐帮了大忙。更是把这这白狐传得神乎其神。
人们期待白狐再次出现,可是白狐始终没有再次出现。
奶奶为白狐供起一个牌位,立在柜台的一个角落,很神圣的样子,逢初一、十五烧香进贡。人们都以为白狐一定存在,并且奶奶会看病这事也一定灵验。唯独父亲不以为然,把奶奶立的这个狐仙牌位打翻——这还了得,奶奶生气了,把这个家着的翻了天,把炕用镐捣坏,把窗户一块块全砸坏,站在墙头骂,骂够了,骑在墙头骂,简直和魔鬼没有什么区别。
白天父亲上班,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每当晚上回来时,总能看到母亲脸上的泪痕。败家的奶奶,每天在母亲下地到生产队干农活回来时,一定要问挨着的是谁,然后怀疑母亲当人家说了她什么,就上人家吵去。母亲后来不敢挨着任何人,只选择在地边的垄去拔苗,每天都先让别人先拿垄,剩下边上由母亲来拔。这样可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边上的苗一般很荒,但母亲不怕荒,多费了些力,但心情顺畅了许多。奶奶也不让母亲吃饱饭。母亲因而做了一身的病:胃病、失眠、神经也受到刺激。母亲非常伤心,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想到要跳井,顾虑到家中还有个才会说话的我大姐,又把苦水咽到肚里。如果奶奶逼母亲跳井,那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了我二姐,我大哥,我三姐和我。
白狐保佑着奶奶在家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有吃有喝,有人膜拜,好不快活!父母对这只白狐恨之入骨。父亲说如果这只白狐出现,就一镐把它砸死!然而,白狐没有出现,或许它已感觉到我父亲会把它打死,所以始终没敢露面。为了维系这个家的稳定,一边是胡作非为的老妈,一边是妻子和孩子。父亲在忍,可是在忍无忍的情况下,还是请来了单位的领导,给我奶奶进行了一番教育。奶奶不怕别人,就怕这个领导。奶奶收敛了些,但前提条件是不可干涉她那套骗人的把戏,不可动摇她在家中的地位,父亲每月的工资也必须全部上缴到她那里。父亲同意了,只要她不给我母亲气受,不过分败家,她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愿意喝什么就喝什么吧,再败能败个哪去,总不能让左邻右舍永远不得安宁吧,总不能让整个岔路沟村永远不得安宁吧。
奶奶去世后的第二年,坟上出现个洞。人说这是白狐的洞,白狐确实存在着。如今它走了,去了它该去的地方,没有人希望它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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