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七天

完美七天

贾息散文2025-10-28 11:27:04
7月20日刚刚住进山里的新鲜感觉,还没有消失。昨夜虫声喁喁,我被闹得几乎睡不着觉,呆呆的躺了半晌,觉得自己傻——这难道不是一种福气么?酣然睡去。大清早被山雨吵醒,爬起来看雨:晶莹的雨滴在窗棂上悠悠地缀
7月20日
刚刚住进山里的新鲜感觉,还没有消失。昨夜虫声喁喁,我被闹得几乎睡不着觉,呆呆的躺了半晌,觉得自己傻——这难道不是一种福气么?酣然睡去。
大清早被山雨吵醒,爬起来看雨:晶莹的雨滴在窗棂上悠悠地缀着,撑不住了,便咕的一声坠下来。窗外每一片青翠的树叶,都泛着明润的光泽。索性一登马裤下了床,跑到马房看马。
五点半的早餐时间早就过了,而马都在出神地望着窗外。我唤铁笔,他竟然愿意理人了,还用鼻子在我身上探索一番,然而眼神仍是羞怕的,他的阴影,仍然没有完全消除。铁笔是匹退役马,从南方辗转到北方,又一路回到南方,总算有了一个比较安定的家。但是他的心里总存着阴影,人不能碰她的右耳朵,走右里怀的时候,身体也僵硬——大部分人打马的时候,都是用右手的。
马的生命中,充满了恐惧感,作为一种逃跑型的动物,面对强大的“猎食者”人,时刻都会觉得危险。我们尽力营造出充满信任感和爱的环境,是不是也可以叫做一种救赎?帮助马,也救赎我们自己。
朗朗的日头,从天空中倾倒下来,仿佛要提醒人这里仍是亚热带的地盘。空阔的场地上只有阿文教练和铁笔陪着我练习缰的感觉。骄阳下,迟迟找不到感觉,肩膀僵硬得像一块木板,灵活、轻盈、柔软、放松,哗的一下像退潮一样从肌肉里消失了。明明知道内方缰和外方缰要做什么,就是无能为力,用左手画圆的同时右手画方,大概不过如此了。
中午下马,觉得自己笨。连马都用无奈的眼神瞧着我。最对不起的,是阿文教练。在毒辣的太阳下陪我煎熬了一个上午
我们都是凡人,所以从阶梯上摔下来,有时会很痛。但是凡人往往又是创造伟大的人,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往消极或者积极的方向前行。必要时,我们可以选择做一阵风,柔软的同时如此坚强,以至于足以支持我们穿越密布的荆棘林。
傍晚上马,似乎好了些,铁笔的头开始间或地柔顺的低下来。我听从教练,努力的记住外方手柔和而坚定、内方手灵活连续运用的感觉。
枯燥的马术训练,因为每一个点滴在无助和喜悦间浮动而格外美丽。
晚上李叔叔一家意外而至,也是地道的爱马人,相见甚欢,湛蓝的星空下,一直聊到深夜。
7月21日
下午四点多,下了一场大雨。硕大的雨滴砰砰砸在马房顶,喧嚣不止,马房里马儿的咕噜声和蹄声,相比之下倒显出一派分外深沉的宁静。雨停了,地面居然冒出一缕缕烟似的热气,如同一场夏日的梦幻。
帮着给铁笔备上了鞍,看看天气还好,上马。
一上马,感觉突然明晰了起来,外方缰内方缰的力道似乎成为了感官上的本能,胳膊上的肌肉放松,使用肩胛骨附近的肌肉拉动缰绳。内方轻轻向后上方牵引,外方柔和坚定的保持住,马头立刻轻盈地曲挠起来,此刻,是马在拉我,而不是我在拉马了。
随后,外方上加大力量,内方做两三次半减却,小腿轻轻贴住马腹加压,铁笔就开始授衔快步。经过上午的一番挣扎,手居然稳定了,马轻松授衔了一圈又一圈!
黄昏天色渐暗,暮色从东方徐徐漫上来,似要踏住太阳的尾巴。天幕拉开,悬起斑斓的星光,高远的天空上,有闪闪烁烁的飞机地升向小熊星座;风用细长的手指捋顺燥热了一天的万物生灵;“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虫声蛙声,聒聒噪噪地升起来。马房里,远远可以听到朗姆有节奏的吧嗒嘴儿声和某匹马长长的吐气声。
是夜,安详,静谧的马场之夜。
7月25、26日
因为24日偷懒了一天,25、26日决定戴罪立功。早晨起来在马工的指导下备了马,奋力练习了半个上午。下午,好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
慢步授衔几圈,马匹逐渐达到了轻松安静的状态,随后用脚轻轻增加动力,保持在低于快步的情况,稍微加强缰控制,马头抬起时迅速果断地控缰,令马重新回到放松状态,使马充分运用后肢力量运动。此时他便有了一定的节奏,把速度转化为动力控制在均匀的节奏中,最后轻轻推动马匹进入快步,马头仍然可以保持柔软的授衔状态。
当然,快步时不能忘记,马头拉动手的力量增大时,也要相应运用内方,来化解这股力量。令马停止,可以连续施加外方缰力量,内方缰同时工作,就可以让马儿授衔慢步了。
若要马四肢整齐地立定,还要贴住马腹,好像人挠痒痒是身体会收缩起来一样,使马体曲挠,同时用缰破坏他前进的动力,便可以做到了。
累了,站在马房窗前看别人骑马。阿文教练尤其好看,高大的纯血马,他骑时轻盈得像白鹤蹁跹。
恍然落英无数,芳草鲜美,吾“武陵源”也,更复何求?
好奇的高佬(足有一米七几,确实很高),从他的窗口伸出头来,好奇地探索这个人。我故意装作不理他,任凭他扎人的胡须和热烘烘的鼻息在后颈上摩挲,呵,马鼻子竟然伸到脸上来,我转身逗这匹好奇的小马,亲亲他的鼻梁,他也温柔地把头垂下来。安静的马房里,我被他痒痒得大笑。
跟一头动物在一起,怎么会这样快乐?它的简单感染了我,自然得再也不过,只是两个生命并肩而行,没有任何差别,我们,是平等的。马术的真谛,就是建立一座人与马的巴别塔,借助它,我们才有一切双向的美好的感觉,用信任和爱来建筑的语言,是它最坚固的基础。

后记
仔细搜寻记忆,在观澜的日子,多少感激的话,多少汗水和泪水已然凝噎于胸,我只想用这篇微不足道的东西,来表达我对你们——阿文教练、梁叔、可爱的铁笔和所有的教练、马工、马儿深深的谢意与敬意。如果说要用一幅画面来概括我的记忆,我想,那应该是在黄昏,铁笔携我,在教练和朋友们温厚的笑意里踢踏行去。
我会在这条路上,更加坚定的走下去,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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