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峡观叶(二)
在三峡值得人们去观赏的,并非只有红叶,有许多还不知名的灌木,攀崖附壁,四季常青,其树干苍劲舒展,枝叶如伞,葱茏茂盛。既不怕水淹,又不惧干旱的三峡文母,就是这峡江中常绿灌木的一种,自从被发现以后,三峡文
在三峡值得人们去观赏的,并非只有红叶,有许多还不知名的灌木,攀崖附壁,四季常青,其树干苍劲舒展,枝叶如伞,葱茏茂盛。既不怕水淹,又不惧干旱的三峡文母,就是这峡江中常绿灌木的一种,自从被发现以后,三峡文母的顽强时常被拿来比喻三峡人开荒拓业的移民精神。据当地人传说,八大王(张献忠)洗四川之后,移湖广两地民众到三峡开荒拓业,现在生活在峡江两岸人们的祖先,被捆绑着双臂,强行移民到这里绾草为业,一代代生延繁息,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来到三峡旅游过的人们,只要品尝过一种叫做翡翠凉粉的小吃,都忘不了这有着绿茵茵颜色食品的美味,这就是翡翠凉粉。而当你询问是由什么制成的时候,当地人会告诉你,这叫臭凉粉。当年,三、四月份是他们青黄不接的日子,采集这种叫做黄荆叶的树叶做成凉粉充饥。
其实,在我感觉读懂了这些三峡的红叶,却是在我儿时的好伙伴叶子去世以后。
叶子与我同岁,那时,在山坡放牛、割草,饥肠咕噜的我和叶子,对于这些红色的叶片,其实远没有山上那些野菜野果那么有吸引力。
在峡江两岸的崇山峻岭,颜色能与红叶媲美,且又能充饥的,比如麦泡、野蒂瓜、还有很多原本就叫不名字来,却有着红艳艳吸人目光的山果,才是我们那时的最爱。
一次,我被熟透了马桑泡那诱人食欲的颜色馋得挪不开了脚,叶子为了我,吃了一大把,不大一会儿倒在石板旁边,口吐白沫,脸色铁青。
她死里逃生的那一夜,我怕受到大人打骂躲进了山洞,一天一夜没挪动一步。令我意外的是,叶子被灌下草药,清醒以后,还硬撑身子着来到山洞里把我拽回了家。
那次,我只感觉她红红的脸蛋,红色棉袄和那漫山遍野的红叶,融成一股暖流,汇集到我的心底。
从那次以后,叶子也知道了我喜欢她穿红颜色的衣服。
后来,我去了城市念书,而她却与峡江里一年一荣一枯无数叶片一样,始终未能跨出过大山一步,一年的暑期我回到老家,见到了已经长大成人的叶子,见我时脸微微一红。
面对眼前这位扑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件红色的小袄,映衬着她曲美轻盈的体态,在两人双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竟呆住了。
又过了一年,前来给我送学费的父亲告诉我,为了给乡亲换回度过荒月的包谷,叶子一咬牙就嫁给了低山外河那边大她二十多岁一个傻子,“红颜薄命啦!”是父亲用烟袋敲打板凳时,发出的唯一一次人生感悟。
几年后,叶子就如同这峡谷里的红叶一样叶落成泥,化生命为腐物,留下如同叶子一样水灵秀气的女儿杨梅。据说,叶子在离开人世的时候,还特地梳理打扮,穿上了那件压在箱底的红色小袄。
那时,小杨梅年仅五岁。
之前,我总以为春去秋来,树叶不管变不变成红色,都总是要落下来的,而在飘落到地面,化作尘埃之前,上装美容,这也不枉有一春一夏的繁荣,如果是人,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当然,有了秋的衰败,冬的炼狱,这生命的过程也就愈加显得艰难曲折,圆满难得。
因为有这些经历,我总以为,北京香山的红叶多虽有“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鲜艳,但多是霜冻催化出来的,而这三峡红叶,却是浸润在顽强与大爱之中,在秋的催化之中,慢慢酿化出这红的颜色来的。
后来,当我读到杨万里“乌臼平生老染工,错将铁皂作猩红,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也只能笑笑他心情的轻快,而对于辛弃疾的“更从今日醉,三万六千场”颇有些同感。当然,他是有了“手种门前乌桕树,而今千尺苍苍”的经历,而我也只不过是因为叶子,才产生了与三峡这红叶难舍难分,有时产生了执拗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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