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里那些事儿
一这一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小钢炮骑上他那辆早就该退居二线的二-八型号自行车,飞一般地往自家的菜地驶去。一路上,他面带微笑的想着满园的大头菜收获时候的情景,说直白点就是满地的钞票啊!“我说钢炮兄弟,你这
一这一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小钢炮骑上他那辆早就该退居二线的二-八型号自行车,飞一般地往自家的菜地驶去。一路上,他面带微笑的想着满园的大头菜收获时候的情景,说直白点就是满地的钞票啊!
“我说钢炮兄弟,你这是又往哪儿钻啊?”
“操!往你被窝子钻,让不让啊?哈哈!”
“你娘个蛋,就不怕你老娘我榨你个精光啊!哈哈哈!”
说着笑着,大褂子甩了甩她那惯常的齐耳略微带卷儿的短发,大步流星地回家做饭了,她还要伺候初二的儿子上学呢。小钢炮也不宜迟,继续往菜地赶去。
似乎这个小村子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打情骂俏,人们也习惯了生活的原汁原味。自从新千年以后,很多的农村壮劳力都出去打工挣钱了,村子里剩下了那些老人、孩子以及实在出不去的人,就像在家要伺候儿子上学的大褂子,以及像钢炮这样信奉靠自己的智慧照样能在落后农村脱贫致富的能人。
河北靠近京津,外出务工很是方便,再加上分两村地处沧州地区交通最为不利的犄角旮旯,所以长时期也形成了这里的特有风情。人们爱生活,爱自己的家,更爱养活自己的这一方水土。记得老人们说过,在过去靠挣工分过活的日子里,人们每天的所发吃食都是几两来掐算的,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村名——分两村。人们也会珍惜来之不易的日子,家家户户似乎都非常能计较日子的得失,后海过得满富裕。人们喜欢把心里那些事说出来与人分享,因为他们觉得这也是自己快活的一种生活方式。
回到家,大褂子快手快脚地和了些面粉,准备烙大饼。屋子里传来了儿子发懒的声音,“起床就是活生生地受罪啊!”话音还没有落下,大褂子冲进屋子撩起了儿子热乎乎的被子,“是你娘的儿,就赶紧爬起来搓口吃的上课去,等明儿个还得给我考个重点哪!”儿子的屁股还在蠕动着,话倒是一大堆了。“刘矬子人家就不主张他儿子上什么重点,又花钱又没有出息,将来还得听从老板的召唤。我就信一条:老子成了头,孙子不用愁。挣钱不卖命,到死有供奉。”“供奉你爹个蛋,打死见你爹去。”
大褂子自从前年丈夫去世后整日里和儿子摽着命,一心想让儿子上学成才,就像娘家侄子一样考一个像样的大学,出来做一个看病的大夫,在自己老的时候也能沾上个光。可偏偏遇上一个不孝的崽子,非得醉心痴迷当老板。其实,也就是个靠双手吃饭的能人罢了,就像钢炮那样的男人。“整天介就知道烙大饼,我都快成饼条了,切!”说着,顺手撕了半张刚烙熟的大饼,气呼呼地上学去了。大褂子也依然地小骂着儿子出了大门口,自己准备着吃饱饭去干活。
小钢炮在菜地里忙活了一早上,弄得两脚沾满了泥巴,一屁股坐在了地头上,抽起了自带的旱烟。烟圈顺势上旋,形成不规则的图案。钢炮深吸了一口气,那叫一个舒服啊。村庄的袅袅炊烟也已经散去了,三三两两的鸡鸭陆续地出来,村委会的喇叭声又开始响起,原来是催缴电费的。树头上的喜鹊传来了讯息,也许是老婆托来的声,应该给送饭来了。想着,小钢炮的肚子还真是叫了起来。
两口子的心就是有感应的,这边觉得饿了那边就把饭送来了。钢炮老婆大蒲团大摇大摆地往菜地走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男人身边。在这个多少还有些凉意的春天里,钢炮顿时觉得全身涌动着一股暖流,大蒲团要比自己整整多出六十斤。男人大口吃着老婆送来的大馅儿包子,感觉如同过年一样。再想想自己的女儿过俩月就要高考了,并且老师也一直捎话来说赵贺今年考个一本院校是没有问题的,他更是觉得包子就是大蜜团,由内到外都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小心噎着,瞧你像八辈子没吃饭似的。”大蒲团边说边用手去掐丈夫的脖颈子。
“老婆最拿手的包子,我要吃上个全饱才过瘾啊。”
“反正比起来大褂子的烙大饼强上了天,除了会勾引几个野汉子,差不多就剩下大饼了,哼!”大蒲团那赫拉般的眼睛瞟向了吃相十足的丈夫,还顺手在男人的大腿根处捡起了刚掉下的一块肥猪肉放在了油滑的厚嘴唇之间,闪电般不见了踪影。
钢炮打了个饱嗝,从女人的半包围中抽出了身。大头菜快点长,小钢炮不着慌;夏末砍头装车,美了闺女行囊。善于鬼脑筋的小钢炮,又一次沉醉。
二
大褂子上午里并没有下地干活,而是涮洗了整整一钢丝绳的该洗的铺盖,大红的被罩,碎花的褥单,还有瓜果满园的炕单子,甚至还晾着强壮女人的内衣裤。忙活了几个小时,大褂子的腰似乎有些累了,但是她不能休息,因为前院的马白话家的小老四过百天,还要赶时间前去凑个人情。在这个小地方,东家有事西家帮衬,是老时候就传下来的美德,谁都愿意去遵守。淳朴热心又多少有些粗俗,已经是分两村的招牌了,三里村五里店的都知晓。
时针指向了十一点,马白话家真是热闹极了。除了在外打工的之外,似乎全村的几百号人都赶到了。大褂子更是提前于别人先到,因为她觉得后院帮前院,天经地义。另外,她的嗓门子大,招呼乡亲们是最好的人选,人们也喜欢由她来担当这一重要角色。
院子里摆了足足有三十张大圆桌,来回跑腿的也不下二十人。大褂子夹在跑堂的人们中间,很显眼。专门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红格子外套,脚下还登上了昨晚就擦过油的棕褐色皮革小口鞋,精神爽朗。一会端汤,一会提酒,当然还不忘把地亩产的瓜子花生摆满桌席。
“我说大褂子,你什么时候再给咱添上一壮丁啊?哈哈!!”
“你还不嫌兄弟少啊,死逼着老娘生七胎。把你家产分一半出来,也算你烂南瓜真鼓一次裤裆。”众人大笑,烂南瓜红突着脸,也只能皮软下来装孙子。
农村就是这样,尤其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儿,计划生育总是有各种的漏洞。像白话家的小老四,就是一如既往地从娘胎里出来,还不带上大税的。谁让小老四上边是三个丫头呢。乡亲们说笑道,那是人家肚子能,种上籽儿就结瓜。
马白话一直都是笑开了花,红润的大脸上还时不时窜出个酒窝来。她爷们和她正好别着调,话语少但实干,为了这个宝贝疙瘩过百天,专门从外地赶回来,满身除不去的澡堂子的味儿。这个男人很有主见,不见儿子不罢休啊,正如此,人们叫他老窝贼。他也相信老婆肯定也是一个产儿良田,之所以费了三茬的地儿,说明种子下早了。这下总算有了正果了。
“老窝贼可以啊,恭喜恭喜啊!这社会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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