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湖

雪狼湖

覆窟倾巢小说2025-07-04 04:32:49
苍白的雪山折射着天边微黄的日光,刺痛了我的双眼,脑海顿时冰封,锁紧了一段深藏在心底的往事。19岁意味着什么?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沦丧?如果19岁意味着超脱夭折的宿命,那同样意味着迷惘生活的开端……3岁,
苍白的雪山折射着天边微黄的日光,刺痛了我的双眼,脑海顿时冰封,锁紧了一段深藏在心底的往事。
19岁意味着什么?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沦丧?如果19岁意味着超脱夭折的宿命,那同样意味着迷惘生活的开端……
3岁,我开始懂事,父亲告诉我,我们生活的地方叫雪域。
白的雪峰,白的雪地,白的冰湖,在苍白的日光下,一切都很自然。
湖,父亲告诉我,它的名字叫雪狼湖。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因为它的湖面几乎全年冰封,除了六月,六月的阳光会划破冰面。
湖的四周是一整片密密麻麻的叹树,笔直地树立在那里,犹如年长的老翁。树枝刺空而出,挂满了犹如长须白发的霜雪。叹树几乎常年空秃,除了六月,六月的红会融化苍雪,叹树会拼命地长出黑色的叶,黑色的花,黑色的果……
黑,白。
黑与白构成了我的世界。父亲说,雪狼湖在六月会解封,让红覆盖于冷漠的湖面;六月,叹树上的红让冰雪融化,叹树长出红色的种子,繁衍生息。
红?什么是红?我渴望六月去欣赏人生中的第一次红。
可父亲告诉我,六月的雪狼湖出奇的恐怖,有智慧的生灵,将一去不复返。
父亲是个出色的猎人,他的身体像狼一般强壮,他的右臂能托起一根参天的叹树,他常常会露出胸口一块诡异的标记,告诉我,长大以后,这样的标记会出现在我的胸前,它代表着一个直立行走的民族的尊严。
我渴望长大,长大了,我会有父亲一样强壮的身躯;长大了,我会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猎人;长大了,我可以无畏地踏入6月的雪狼湖,观望我从未见过的红。
六岁了,我的身体已经扎实了很多。我开始跟随父亲出入叹树林狩猎。父亲有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可以看到参天的叹树顶上的隐蔽奇美拉幼鸟;父亲有着狼一样灵敏的耳朵,可以听到矮灌木丛中硭鼠的动静。父亲那爬满紫色筋络的左臂射出的猎枪,可以一击杀死冰瀑下的白熊。
丛林中,要尽量伏下身体,呼吸与大自然的相一致,让猎物放松对四下环境的警惕。出手要快而准,用零乱的呼吸打乱猎物的节奏……记住,长枪主宰猎物生命,而近身武器则是自己的生命……
父亲杀死了猎物会向天长啸,声音会震得叹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父亲说,叹树林的狐狼狡猾凶狠,它们会在猎物死后迅速赶来分一杯羹,这长啸是为了警告它们,这里的猎物是属于强者的。
父亲杀死奇美拉以后,会把它们的幼鸟安置好,还要留下它们的雌鸟,哺育它们。父亲说,猎杀要留有余地,让它们的生命延续下去。我问什么是雌鸟。父亲回答,就是猎物的妈妈。
“那我的妈妈呢?”
父亲轻舒口气,回答:“在遥远的山的另一边。”说着沉重的目光定格在那连绵起伏的白山之间。
七岁那年,父亲带了一头黑色的幼狐狼和一具雪白的狐狼尸体回来,我发现他沉默的脸上折起了深邃皱纹。他把雪狐狼尸体安置在后院的白苇丛中,那是我们家族的天葬场,只有同族的长辈才有资格葬在那里。
父亲对我说:“宁,向坟头磕三个头。”
我跪下来,对着雪白的狼尸体磕了三个头。然后看着头顶盘旋的长尾鹰,展开双翅,挡住了日光,地面只剩下了朦胧的影子。
黑色的狐狼不住地撕咬父亲的毛靴,嗥叫声充满了悲愤,却幼气无力。
父亲微微翘嘴一笑,说:“它的眼睛充满锐利的光芒,将来会是一头了不起的猎手。”
“父亲,你不是说狐狼狡猾凶狠吗?”
父亲没回答,只说了声:“他的名字叫‘荆’。”
16岁的我头发已经长得如瀑布倾泻,直披脚踝。我用布条扎好,如同一条长而粗犷的狼尾。我的身体显现出了粗捍的肌肉轮廓。当我把长枪投射出整个雪狼湖的时候,父亲微笑着说:“你已经长大了!”我兴奋地扒开胸前的衣服,那块诡异的标记果然已经出现在我的胸口上。我高兴得和黑狐狼抱成了一团,在如镜的冰面上打滚,这时我发现荆的胸前,有一片同样的标记。
父亲眉头紧锁,没有说一句话。夏天姗姗而来,阳光如剑,划破皮肤。毛绒绒的地面淀开了晶莹的光芒——那叫水。闷热的天气让人烦躁,白熊的青竹兽已经入洞夏眠,叹树上看不见银岚矫健的身影。父亲说:“今年夏天与众不同,一定会有事发生。既然百兽已经夏眠,作为猎人,也应该停止狩猎。”
失去狩猎这唯一可以做的事,我百无聊赖。夏天——六月,我希望这段时光匆匆解封,连同露水一起流走。
某天的晚上,月亮比往常大了好几倍,像要亲吻雪域。月光流淌在雪面上,荡漾起起伏的波澜。她的轮廓像一面镜子,像要把灵魂吸入镜中。
“狼拜月神!”父亲严肃地望着天边的郎月说,“狐狼会长嗥!小心,它们是这个世界的嗜血者!”说完父亲低头走进屋内。
“荆,我们也进屋吧。”我对黑狐狼说。
荆却出神地望着那盘耀眼的明月,突然蹬起前足,仰天长嗥。
“呜……”接着它没命地向前狂奔,四爪扒起的冰雪四下飞散。我吃惊地迈开大步跟上前去。
荆不住地奔跑,我分明地感受到它零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我上身前倾,加快步伐,只感到长发在风中冽冽作响,如同一面雪白的旗帜。两旁的叹树疯狂的向后倾倒,可是我始终干不上荆,太快了!在我的记忆中它从来没有达到这样的速度。
脚下的白雪“沙,沙!”直响,直到突然被“咯,咯!”的敲击声所代替。举目四望,我才发现,这里是六月禁地——雪狼湖。
惨白的月光犹如扑面而来的寒风。随着寒风,我嗅到了野兽的味道。月亮吝啬地把光聚集在冰湖上,刹那间,雪狼湖仿佛向四周延伸了几倍,我看不到冰湖的尽头。
当我醒觉时,狼已经出现了,漫山遍野,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我的视野。狼,狐狼,嗜血的狐狼,深邃的蓝天冷漠地笑了。
它们已经把我围于核心,月的左边是黑狐狼,月的右边是雪狐狼。
月下的雪丘上猛然出现了一头长须飘逸的老雪狐狼,身影在月下变得朦胧,头上一记“犭”的伤巴却清晰可见。它的身旁我看见了荆。
老雪狐狼脸上出奇的平静,如同叹树。老者对月长嗥,接着两旁的狐狼一同对月长嗥,声浪向我扑来,我感到满身的筋骨如撕裂般疼痛,身上的血液在体内如激流般翻滚。
嗥声过后,狐狼踏破月影,向湖心蜂拥而来。
狼蹄声震得大地撕裂,我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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