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问
在贵溪县和一个客户谈完,夜幕已经降临了,我匆匆赶路,想到鹰潭去过夜,一是,听说那里住宿比较便宜,且干净;二是,明天一早赶车方便,不会耽误时间。时候不早,我理应搭辆摩的到车站或者路边去拦车。可是,有几个
在贵溪县和一个客户谈完,夜幕已经降临了,我匆匆赶路,想到鹰潭去过夜,一是,听说那里住宿比较便宜,且干净;二是,明天一早赶车方便,不会耽误时间。时候不早,我理应搭辆摩的到车站或者路边去拦车。可是,有几个摩的司机见我行色匆匆过来问我要不要搭车,我都果断地摇了摇头。其实,跑了一天,我已经非常疲惫,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想再走了。只是,我又希望在返回的路上能遇上一家十分想做产品的宝宝店,因为意向客户到底只是意向,如果有个当场拍板的就更好。凭着感觉,我估摸着朝来时的方向走,那个方向是大路,离县城有段距离,我以为路不会太远。挎着的包并不重,随着我的步伐一摇一摆,挎久了里面就像装了一块砖头,压得肩膀发疼。我一手还拎着个胶袋,里面装着给客户看的样品,也似乎很沉。在一条狭窄的街道走着,越走路上的行人越少,后来基本上就没人了。这条街道是不是通往大路的呢,我心里犯着嘀咕,因为我还没有看见大路上的路灯,并不知道大路是不是在那个方向。要是走错了路现在想打个摩的都难,我回头望了一下,已经走出了一两里路,往回走不甘心。错就错走,大不了多绕些弯,我心里想,总不可能住在这里的人要往大路上去就必须绕到县城里来,应该有近路。
硬着头皮往前走,心越来越虚,我所走的路没有路灯,两边是村落,吃过晚饭的人聚在一起悠闲地聊着天,真羡慕他们啊!我很想上前去问问这条路会不会通向大路,又觉得这个时候问路太冒失了,也就忍住没有去问。我时不时抬起头张望,谢天谢地,总算看了大路上的黄色的路灯,——那简直就是希望之光,还隐约看见汽车飞奔的影子。但是,我脚下的路是和大路平行的,始终不往大路那边拐。继续往前走,脚下的路不单没往大路拐,还和大路成八字形分开了,这不是越走越远吗?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
此时,我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拐进了一个院子,院子没有院门,路还挺宽,心想:是不是这就是拐往大路的路?我站在院门口犹豫不决,该不该往里走呢?一个个子不高的老太太慢悠悠地从院子里走出来,看样子是出来散步。天比较黑,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凑上去问:“你好,请问这条路是通往大路的吗?我想去大路上搭车。”老太太非常热情,说:“这条路是不通的,要去大路应该往那边走,有一条巷子拐过去就到了。”此时,我必须问得更详细些,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恐怕回鹰潭的公交车都没有,那就麻烦了。当我问从哪条巷子拐进去时,老太太比我还急,急急地走在前面,嘴里说:“就是前面那条巷子,我带你过去。”这怎么能行呢,不能让人家劳累,我问:“是不是前面第一条巷子?”老太太说是。我赶紧说:“谢谢你!不用你带路,我知道的,你回去吧。”
我加快脚步往前走,拐进巷子时回头看了一下,只见老太太模糊的影还伫立在原位,我心头一热,——一股人间暖流袭击了我的心。
穿过巷子,大路就在眼前,可隔着杂草和灌木,根本通不过去。脚下的路向前延伸着,我继续走了一段,竟然通到一户人家门口。我又往回走,发现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掩在灌木丛中。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着往灌木丛中走,转了几个弯,哈哈,上个坡就是大路,我欣喜若狂。我不急着上坡,痛快淋漓地对着路旁的菜地解了一个小便。这泡尿憋得实在太久了,再憋恐怕膀胱会爆掉。
在大路边的公交站台没等多久,我就等到了车。坐在车上,我的两条腿硬梆梆的,而心里格外舒畅。在外奔波,总能遇到一些像老太太一样的好心人,令我感动。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好心人,夜才不再黑,这个世界才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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