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城三月
坐在偌大且空荡的丽江火车站,正值黄昏时分,突然间伤感起来。我泡了一碗泡面给自己。音乐响起。侃侃《嘀嗒》。这首歌从我到丽江那天起,一直伴着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要离开了,再听到这首歌,没来由地伤感。
坐在偌大且空荡的丽江火车站,正值黄昏时分,突然间伤感起来。我泡了一碗泡面给自己。音乐响起。侃侃《嘀嗒》。这首歌从我到丽江那天起,一直伴着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要离开了,再听到这首歌,没来由地伤感。
丽江几天清悠的日子转眼过去了,我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想着回北京之后要工作,一切回复从前,心里便一片死灰。又将是一大堆烂事横陈在眼前,心烦意乱,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累人的包袱,放平心态,让自己过得轻松简单呢?此行给我最大的收获便是懂得了生活原本需要清淡宁静。
一时间,仿佛从某种过度沉湎之中惊醒过来。原来我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以为顺其自然的生活,其实是那些桃花源泉中生活的人不屑一顾,甚至是嘲笑的。而之前我却一直沾沾自喜,自满又自大,此时真为自己卑小的眼界感觉到羞愧不已。
三月,我来到了丽江古城,住进了一家名为“懒猫”的客栈里。
客栈的女掌柜叫莉,人非常随和,不过三十岁。以前生活在大城市当中,过着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但她忍受不了老板苛刻而严谨的工作制度,屡屡犯错,月底发工资时拿到手只有一半,后来她索性辞了职,自己在网上应聘了一份不用坐班,只需网络维护的工作,工资很少,接着她跑到丽江一个好朋友的客栈里,免费为他打工,做起女掌柜,而她能得到的除了免费吃住之外,还能生活在一个桃花源中,享受一份宁静,拥有一份清悠舒畅的心怀,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的享受。
莉喜欢穿大红色纯麻的连衣裙,裙摆及地,外罩黑色针织衫,乌黑长发松散地披在背上,有时戴一顶大红帽子,帽檐遮住半张脸,有时不戴,手腕上一只翠绿玉镯,晶莹剔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随意又精致,让人赏心悦目。
她喜欢坐在原木长桌旁,为客人沏茶,跟他们聊天。不过一会儿,我跟她便熟了,之后常常一起逛街、买菜和烧饭。我开玩笑地说,改天我来这里也做义工吧。她说,当然好,你可以去大理的客栈,那边也同样有一个男孩管理,你们可同住。
我们常常从日出开始聊天,吃点早粥,然后去买菜,中午吃点冷食,各自回房睡一觉,下午逛逛古城,买些细碎物什,晚上一起烧饭。
除我之外,客栈另住着三个喜欢徒步探险的单身男人,他们都是事业有成的老板,公司丢在城市里,然后跑到极地去感受刺激,他们中有一个东北人去年徒步去了被称为“莲花宝地”的墨脱,墨脱是西藏最具神秘的地方之一,隐藏在云雾、雪山、密林中的人间绝域,被誉为地球上的最后秘境,让很多驴友产生兴趣,但是非常危险,必须翻雪山、攀峭壁、穿密林,用自己的双脚长途跋涉、步步丈量。说起那件事,他还是无比自豪。来丽江,他们是打算徒步去雨崩的,那是一个位于滇藏边界梅里雪山脚下的小山村,以其瑰丽的景色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徒步前往。他们三个做了充足的准备,花了很多钱购置了“装备”,连手术刀和医用缝针也买了,就怕路上遇到险情。他说,明年还要去登珠穆朗玛峰。
客栈还住着三个因高原反应放弃香格里拉之行,而滞留在客栈的宁波女人,她们是宁波某社区医院的护士。留在客栈就跟我们一起买菜和烧饭,等那三个徒步去雨崩,中途受伤的男人折返时,这三个护士派上了用场。她们性格非常爽朗,一直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带给我们许多欢声笑语。
另有一对退休的老年夫妇住在楼上,老先生原是中国水利方面的专家,工程师,退休后带着老伴儿游山玩水,这回已经是第二次来丽江了。老先生非常健谈,人也十分精神矍铄,老太太有点不太舒服,肠胃不好,只能吃白粥。
客栈的工作人员,除了女掌柜莉之外,还有两个少数民族姑娘做服务,她们一个十七,一个十八,非常可爱。
整个客栈一共十二个人。每天白天他们就各自游玩去了,晚上我和客栈里的人烧好饭,等他们陆续回来吃,后两天,三个宁波女人跟我们一起烧饭,露天厨房也被挤得人满为患。他们回来后,大家围坐在长条原木桌旁吃饭,边吃边聊,有时还喝啤酒,那种感觉非常棒。
饭后,大家洗了澡又坐回原木桌旁喝茶或者吃水果,少数民族姑娘会泡茶。丽江的水沸点很低,80度即开,冲茶倒也勉强可以,不过喝茶不是重点,过程才更重要。大家聊着天,开着玩笑,有时就聊到深夜。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我常是羡慕得不行,回看自己的生活状态,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好不容易请了几天假,老板和同事还一遍一遍地催,烦得只想摔烂手机。
在丽江的几天里,我把手机关掉或锁在房间里,同莉或者那三个幽默风趣的宁波女人到去古城里转,买普洱茶、摩梭围巾、银镯、牛肉干、牛角梳。有一天,莉带我去一家专营尼泊尔产品的小店内,对折买下了一个菩提木雕花镶着叶子形铜片的手饰盒,另外同样材质的挂盘一件,雕花精巧浑然天成,木器发着暗红光泽,做工十分精美,我非常喜欢。
又一天,莉带我去相熟的银器店买了一只光面简洁的银镯子,内里刻了我的英文名字,只花了市面上一半的价钱,非常划算。喜欢银子胜过金子,喜欢银子冰冷凛烈的气质,喜欢它发散出的不落俗套的孤傲的光,那是艳俗的金器无法比拟的。我也喜欢墨绿的玉石,但已经有了母亲传下来的一对翡翠玉镯,那镯子上有母亲、外婆以及外婆的母亲三代女人的历史印迹,我视为一生最珍贵的宝贝。
在丽江,一天的温度变化犹如四季,中午烈日高照,早和晚却非常冷,我去束河古镇转的时候,看中了一件大的黑红相间千鸟格的羊毛围巾,价格不菲,犹豫了半天还是买下来,难得自己喜欢,晚上可做披肩用,足够御寒。
我最喜欢的:银器、玉石、细碎的野花、猫、棉麻的布、雕工精美的木盒……都是冰冷异常又脱俗的物件,在古城里一一寻获到。比起那些赶场式的旅游方式,扎堆地去雪山和湖泊拍照的游客,我才算是真正的一个旅行者,内心沉淀、放松才是旅行的目的。
三月的丽江,春意盎然,气候宜人,各样花竞相绽放。在丽江的日子,不过就是在古城里生活,日出而坐而行,日落而息而停。买当地的疏菜回来烧,然后去四方街淘宝,晚上,同新朋友们聊天或去小巷里散步。路遇精致的服装小店进去看看,或到音乐酒吧喝一杯,听自由歌手弹吉他唱着悠扬的原创歌曲。
夜深了,回家的路上常会碰到醉酒的人踉跄蹒跚的前行,嘴里哼着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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